第143章Chapter 143
chapter143
顾瑶撑着头想了很久,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关于十年前那个“男朋友”的点点滴滴，这件事不像之前几次，阴差阳错的成为了“钥匙”,令她打开记忆的开关。
这是杜瞳的日记,是站在杜瞳的角度上看到的画面,对她完全没有刺激作用。
顾瑶自问,她不是一个情感冲动的人,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，她的性格本质没有变,她骨子里就慢热，不容易动情,甚至很多人都说她冷漠，所以十年前她绝不会随便找个男生谈恋爱,更不会泡在电影院里一起吃爆米花，还打打闹闹的。
这个男生,或许对她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？
但问题是，特别在什么地方呢？
无论是他教她擒拿术的时候,还是他在运动场外跟她搭讪叫她仙女的时候,骨子里都透着一点中二。
难道她以前好这口？
就像魔鬼会爱上天使一样，因为她太理智冷感，所以偏偏喜欢这种幼稚中二的？
刚想到这里，顾瑶就摇了摇头,很快否定了。
不会……
她一定受不了。
这男生应该还有什么过人之处。
最起码现在可以确定一个信息是,这个男生是北区十六中的,也就是杜瞳当时念书的学校，杜瞳没有认出来，这说明他不是杜瞳班上的男生，按照年龄推断应该比杜瞳大一届，所以杜瞳在昏暗的影院里看到一个影子才认不出来。
顾瑶想着想着，就不知不觉的拿起手气，给祝盛西拨了个电话。
电话响了两声她才忽然醒过神，连忙切断。
随即懊恼着自己的晃神。
追问祝盛西的确是最快的方法，但这话她该怎么问，难道问他说——“我十年前交往过一个男神，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，你认识他么，他叫什么？”
这话她问谁都不能问祝盛西啊。
只是顾瑶还没懊恼完，手机就倏地响起，祝盛西把电话打回来了。
顾瑶低叹一声，将电话接起：“喂。”
“你找我？”祝盛西问，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哦，没有，我不小心碰到按键了，我没事。”
祝盛西那边沉默了两秒，忽然问：“小秋的案子进展如何，媒体的报道我也有看，‘昭阳’和‘立坤’的事也被揭了出来，也许法官会看在整个案情特殊，和小秋的自首认错态度上，稍微量刑。”
顾瑶说：“小秋的案子，我也查过以前的案例，像是这样绑架勒索导致人质死亡的，还没有量刑的先例。如果是成年人，在立法上就确定了法定刑，绝对死刑。目前最严重的刑法，就是绑架罪。不过小秋不但有自首，还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没有参与杀害筱飞侠，徐烁的意思是，会帮她争取只判十年。”
“放心吧，就目前的情况看，无期的可能性也不大。对了，我联系了一些朋友，包括我自己，他们和我一样都愿意以个人名义为小秋写求情信，我知道法律上是以证据为准，求情信的意义不大，不过还是希望能有一点帮助。”
顾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，只好说：“谢谢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一阵沉默。
直到电话那头出现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，祝盛西似乎还有其它事。
祝盛西说：“我还有个会要开。”
“好，你去忙吧。”
“对了。”祝盛西却没有立刻切断电话，转而道，“你刚才说不小心按错键了，这才拨了我的电话？”
“哦，是啊。”顾瑶一愣。
祝盛西语气轻缓：“原来你还没有把我的快捷键取消，我有点高兴。”
“……”
等电话切断，顾瑶依然握着手机，出神半晌。
她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，为着这通不小心打出去，却不得不圆谎的电话。
顾瑶将手机放下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日记里，又快速的通读了一遍，找出几个重点。
方才第一次看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十年前的“男朋友”是何方神圣，现在看了第二遍才发现里面好多值得深究的东西。
比如杜瞳的父亲杜成伟的那个毛病，杜瞳表述了一些症状，祝盛西又问是不是晚上经常起夜。
这听上去像是肾有问题？
顾瑶皱皱眉，很快在网上搜索，根据症状搜到了一个名词——慢性肾衰竭。
她又仔细看了一遍慢性肾衰竭的症状，完全吻合。
那么也就是说，杜成伟可能有慢性肾衰竭？
如果是这个病，那杜成伟就算不被炸死，也不可能活到现在。
这种病没有药可以治，定期治疗和透析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，等待有配型吻合的肾，尽快做换肾手术。
杜成伟不差钱，他付得起手术费，至于□□……
顾瑶很快想到那天阮正新写下的死亡名单，那名单上有很多立心孤儿院的孤儿，他们都被当作了器官源。
以杜成伟当时和顾承文的关系，给他准备的□□应该也不难找才对，但杜成伟每天都要忙着制毒，除了制毒还要研发新型毒品，或是将过去的进行升级更新，如果他去接受这样一个大手术，起码在几个月内是不可能维持这条生产线的。
这件事杜成伟和顾承文也应该商量过，什么时候接受手术，在此期间如何安排生产线。
只是在那之前，杜成伟就炸死了。
这篇日记又提供了两条线索。
顾瑶很快起身来到白板纸前，在上面加上一个人物——“男朋友”。
接着，她又在杜成伟后面加上一行小字：“慢性肾衰竭，□□？”
笔尖落下，顾瑶想后退了两步，双手抱胸审视着整个格局，线索越来越多，局面越来越大，而且由浅入深，现在不仅横面打开了，连纵面也让人细思极恐。
阮正新的死亡名单无疑成为了衔接几条线索的钥匙，要不是因为名单，她也不会想到“器官贩卖”的勾当。
毒品线，现在已知的是十年前的杜成伟，十年后的几家医药公司。
洗钱线，现在已知的是金智忠，当然他只是个小角色，不可能把上亿的资金交给他清洗，一定还有其他的渠道。
杀人买卖，依然是金智忠，这种生意一般也不会交给好几拨人去办，知道的人越多，越容易把消息散播开，金智忠应该是一直表现不错，所以才用到现在。
还有，器官贩卖和移植……
这条线目前似乎只有受害人名单，和需要捐献的受益人，这里面还少了一个经手的，毕竟器官移植可不是换个电子零件那么简单，人体的结构太过复杂，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不一样，这绝对需要专业的医疗团队，外科技术高超的医生，丰富的经验和快狠准的临场判断力。
当然，还需要专业的医疗器械，不过这对医疗公司来说不是难事。
这里面的关键就在医疗团队上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一想到专业的外科医生和医疗团队，顾瑶的眼神就下意识的瞟向旁边的名字——萧绎琛。
她的心情也在一瞬间沉落谷底。
想到这里，顾瑶顿时失去了看最后一篇日记的动力，她闭上眼，缓缓吸了口气，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，给秦松发了一条微信。
“你上次说最近有时间可以安排下一次催眠，我希望能尽快。”
不会儿，秦松回了：“我随时，最近很闲。”
随时？
很闲？
哦……
顾瑶说：“那今天吧。”
秦松一愣：“今天？这都下午了，除非你现在就过来……”
“好，我没问题，我这就出门。”
“……”
顾瑶出招太突然，秦松一时没接住，等顾瑶换好衣服，拿着包和手机走到门口了，秦松的微信才发过来。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，你怎么这么着急？”
顾瑶走进电梯，回道：“最近想起一些事，对我很重要，我想趁热打铁，看看能不能再顺着线索想起更多。”
秦松也没有多问，只是说：“这说明上次催眠还是很有效的，那你过来吧，我在办公室。”
顾瑶：“好。”
不到半小时，顾瑶就开车赶到以前上班的心理诊所。
这个时间没有几个客人，前来咨询的人也不多，大厅有些冷清，顾瑶和前台小妹打了个招呼就径自拐进走廊。
秦松的办公室门虚掩着。
她轻轻在门板上敲了两下，便推开门。
秦松正在办公桌前忙碌，见到顾瑶，立刻起身。
“对了，刚才在微信里我也没顾得上问，你最近都想起什么事，不用完全告诉我，说个大概让我也有个数。”
顾瑶坐下来说：“家里的事，感情上的事。”
秦松一怔：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简单么？”
秦松说：“你以前是个工作狂，我还以为你会想起很多工作上的事。”
顾瑶想了想，说：“还真没有。”
秦松倒了杯水给顾瑶，顾瑶接过，忽然问：“对了，以前咱们共事的时候，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在感情上的事？比如，男朋友。”
秦松一脸诧异：“祝盛西？你很少和我聊他。”
“不是他。”
“不是他，那是谁？”
顾瑶没吭声，看秦松这反应应该是不知道。
可秦松却忍不住好奇了：“等等，你是说除了祝盛西，你还有前任？哦，不过也是，以你的条件，有几个前任也正常。”
隔了两秒，秦松又找补道：“对方条件应该也挺好的，不然也不能让你看上。”
顾瑶没接茬儿，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她喝了两口水，放下杯子，说：“我好了，开始吧。”
第二次催眠过程进展很顺利。
顾瑶陷入睡眠后，随着指引，很快就调整好状态。
……
……
“嘿，仙女！”
顾瑶还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，就先听到了这声呼唤，她微微一愣，心里也没由来的快跳了两拍。
然后，她飞快的转过身，迎上的却是刺目的阳光。
顾瑶下意识眯起眼，用手遮挡着视线，这才勉强看到背光而立的那个少年，他的身材高大挺拔，五官虽然不清楚，却对着她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嗨。”
顾瑶张了张嘴，吐出这样一个字，有些生涩。
少年好像很诧异，笑容变成了惊讶：“咦，你跟我打招呼了？”
顾瑶说：“是你先跟我打招呼的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，不过我还以为，你会不理我。”
顾瑶皱起眉，忽然觉得这少年脑子有病——既然你觉得我会不理你，你干嘛还跟我打招呼？
但这少年总算识趣，见顾瑶已经板起脸了，连忙转换话题：“诶对了，仙女，这次夏令营你去不去？就是联校举办的那个。”
顾瑶说：“没兴趣。”
“你不去？这次有好几个不错的讲座，都是国内知名的教授老师，还有心理辅导教学和心理课程。”
顾瑶一顿，说：“有心理课程？”
“有啊，你没看简章吧。”
少年微微一笑，很快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有些皱的纸，递给顾瑶。
顾瑶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，浑然不觉少年朝她靠近了些，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阳光混合着柠檬味沐浴乳的气味，她才下意识抬起头。
少年问：“怎么样，去不？”
顾瑶往后退了一步，同时将简章放到他手里：“我考虑一下。”
话音落地，顾瑶转身就走，也没有和少年告别的意思。
她也是这一刻才看清这是学校的后门，和大路之间有一条林荫小道，差不多要走几百米穿行出去。
顾瑶一边走一边翻着书包，却发现里面没有太阳伞，应该是忘在家里了。
这条林荫小道两边种着槐树，夏天的时候有很多吊死鬼。
她看看路的尽头，纠结了几秒，最终还是皱着眉迈出几步，直到在相隔不过一掌的距离，看到一个垂在半空中的绿色虫子，脚下倏地一顿。
她被吓了一跳，心里有点发毛。
然后，她绕过那只虫子，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。
直到头顶上忽然一沉，好像有什么东西罩下来。
顾瑶被吓了一跳，便是高冷如她，也倒吸一口凉气，低叫出声。
她从原地跳开，回过身，刚好对上那少年的笑容。
他一直跟着她。
“戴着帽子就不怕了吧？”
顾瑶一愣，这才发现头上落下一个棒球帽，是那个少年的。
可她一点都不愿意戴，谁知道他多久没洗了。
顾瑶抬手要将帽子脱下来，但少年似乎料到了她有此一举，已经率先迈开步子，走到顾瑶前面。
“走吧，我在前面开路。”
没等顾瑶反应，少年已经走了好几步。
顾瑶在原地愣了几秒，就看到那少年忽然顿在路的中间，做出了和她刚才一样的反应，隐隐的还传来一声“靠”。
顾瑶不自觉的抿嘴笑了，很快跟上少年的背影。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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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瑶撑着头想了很久,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关于十年前那个“男朋友”的点点滴滴，这件事不像之前几次，阴差阳错的成为了“钥匙”,令她打开记忆的开关。
这是杜瞳的日记,是站在杜瞳的角度上看到的画面,对她完全没有刺激作用。
顾瑶自问,她不是一个情感冲动的人,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，她的性格本质没有变,她骨子里就慢热，不容易动情,甚至很多人都说她冷漠，所以十年前她绝不会随便找个男生谈恋爱,更不会泡在电影院里一起吃爆米花，还打打闹闹的。
这个男生,或许对她而言是个特别的存在？
但问题是，特别在什么地方呢？
无论是他教她擒拿术的时候,还是他在运动场外跟她搭讪叫她仙女的时候,骨子里都透着一点中二。
难道她以前好这口？
就像魔鬼会爱上天使一样，因为她太理智冷感，所以偏偏喜欢这种幼稚中二的？
刚想到这里，顾瑶就摇了摇头,很快否定了。
不会……
她一定受不了。
这男生应该还有什么过人之处。
最起码现在可以确定一个信息是,这个男生是北区十六中的,也就是杜瞳当时念书的学校，杜瞳没有认出来，这说明他不是杜瞳班上的男生，按照年龄推断应该比杜瞳大一届，所以杜瞳在昏暗的影院里看到一个影子才认不出来。
顾瑶想着想着，就不知不觉的拿起手气，给祝盛西拨了个电话。
电话响了两声她才忽然醒过神，连忙切断。
随即懊恼着自己的晃神。
追问祝盛西的确是最快的方法，但这话她该怎么问，难道问他说——“我十年前交往过一个男神，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，你认识他么，他叫什么？”
这话她问谁都不能问祝盛西啊。
只是顾瑶还没懊恼完，手机就倏地响起，祝盛西把电话打回来了。
顾瑶低叹一声，将电话接起：“喂。”
“你找我？”祝盛西问，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哦，没有，我不小心碰到按键了，我没事。”
祝盛西那边沉默了两秒，忽然问：“小秋的案子进展如何，媒体的报道我也有看，‘昭阳’和‘立坤’的事也被揭了出来，也许法官会看在整个案情特殊，和小秋的自首认错态度上，稍微量刑。”
顾瑶说：“小秋的案子，我也查过以前的案例，像是这样绑架勒索导致人质死亡的，还没有量刑的先例。如果是成年人，在立法上就确定了法定刑，绝对死刑。目前最严重的刑法，就是绑架罪。不过小秋不但有自首，还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没有参与杀害筱飞侠，徐烁的意思是，会帮她争取只判十年。”
“放心吧，就目前的情况看，无期的可能性也不大。对了，我联系了一些朋友，包括我自己，他们和我一样都愿意以个人名义为小秋写求情信，我知道法律上是以证据为准，求情信的意义不大，不过还是希望能有一点帮助。”
顾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，只好说：“谢谢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一阵沉默。
直到电话那头出现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，祝盛西似乎还有其它事。
祝盛西说：“我还有个会要开。”
“好，你去忙吧。”
“对了。”祝盛西却没有立刻切断电话，转而道，“你刚才说不小心按错键了，这才拨了我的电话？”
“哦，是啊。”顾瑶一愣。
祝盛西语气轻缓：“原来你还没有把我的快捷键取消，我有点高兴。”
“……”
等电话切断，顾瑶依然握着手机，出神半晌。
她心里忽然有点过意不去，为着这通不小心打出去，却不得不圆谎的电话。
顾瑶将手机放下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日记里，又快速的通读了一遍，找出几个重点。
方才第一次看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十年前的“男朋友”是何方神圣，现在看了第二遍才发现里面好多值得深究的东西。
比如杜瞳的父亲杜成伟的那个毛病，杜瞳表述了一些症状，祝盛西又问是不是晚上经常起夜。
这听上去像是肾有问题？
顾瑶皱皱眉，很快在网上搜索，根据症状搜到了一个名词——慢性肾衰竭。
她又仔细看了一遍慢性肾衰竭的症状，完全吻合。
那么也就是说，杜成伟可能有慢性肾衰竭？
如果是这个病，那杜成伟就算不被炸死，也不可能活到现在。
这种病没有药可以治，定期治疗和透析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，等待有配型吻合的肾，尽快做换肾手术。
杜成伟不差钱，他付得起手术费，至于□□……
顾瑶很快想到那天阮正新写下的死亡名单，那名单上有很多立心孤儿院的孤儿，他们都被当作了器官源。
以杜成伟当时和顾承文的关系，给他准备的□□应该也不难找才对，但杜成伟每天都要忙着制毒，除了制毒还要研发新型毒品，或是将过去的进行升级更新，如果他去接受这样一个大手术，起码在几个月内是不可能维持这条生产线的。
这件事杜成伟和顾承文也应该商量过，什么时候接受手术，在此期间如何安排生产线。
只是在那之前，杜成伟就炸死了。
这篇日记又提供了两条线索。
顾瑶很快起身来到白板纸前，在上面加上一个人物——“男朋友”。
接着，她又在杜成伟后面加上一行小字：“慢性肾衰竭，□□？”
笔尖落下，顾瑶想后退了两步，双手抱胸审视着整个格局，线索越来越多，局面越来越大，而且由浅入深，现在不仅横面打开了，连纵面也让人细思极恐。
阮正新的死亡名单无疑成为了衔接几条线索的钥匙，要不是因为名单，她也不会想到“器官贩卖”的勾当。
毒品线，现在已知的是十年前的杜成伟，十年后的几家医药公司。
洗钱线，现在已知的是金智忠，当然他只是个小角色，不可能把上亿的资金交给他清洗，一定还有其他的渠道。
杀人买卖，依然是金智忠，这种生意一般也不会交给好几拨人去办，知道的人越多，越容易把消息散播开，金智忠应该是一直表现不错，所以才用到现在。
还有，器官贩卖和移植……
这条线目前似乎只有受害人名单，和需要捐献的受益人，这里面还少了一个经手的，毕竟器官移植可不是换个电子零件那么简单，人体的结构太过复杂，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不一样，这绝对需要专业的医疗团队，外科技术高超的医生，丰富的经验和快狠准的临场判断力。
当然，还需要专业的医疗器械，不过这对医疗公司来说不是难事。
这里面的关键就在医疗团队上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一想到专业的外科医生和医疗团队，顾瑶的眼神就下意识的瞟向旁边的名字——萧绎琛。
她的心情也在一瞬间沉落谷底。
想到这里，顾瑶顿时失去了看最后一篇日记的动力，她闭上眼，缓缓吸了口气，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，给秦松发了一条微信。
“你上次说最近有时间可以安排下一次催眠，我希望能尽快。”
不会儿，秦松回了：“我随时，最近很闲。”
随时？
很闲？
哦……
顾瑶说：“那今天吧。”
秦松一愣：“今天？这都下午了，除非你现在就过来……”
“好，我没问题，我这就出门。”
“……”
顾瑶出招太突然，秦松一时没接住，等顾瑶换好衣服，拿着包和手机走到门口了，秦松的微信才发过来。
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，你怎么这么着急？”
顾瑶走进电梯，回道：“最近想起一些事，对我很重要，我想趁热打铁，看看能不能再顺着线索想起更多。”
秦松也没有多问，只是说：“这说明上次催眠还是很有效的，那你过来吧，我在办公室。”
顾瑶：“好。”
不到半小时，顾瑶就开车赶到以前上班的心理诊所。
这个时间没有几个客人，前来咨询的人也不多，大厅有些冷清，顾瑶和前台小妹打了个招呼就径自拐进走廊。
秦松的办公室门虚掩着。
她轻轻在门板上敲了两下，便推开门。
秦松正在办公桌前忙碌，见到顾瑶，立刻起身。
“对了，刚才在微信里我也没顾得上问，你最近都想起什么事，不用完全告诉我，说个大概让我也有个数。”
顾瑶坐下来说：“家里的事，感情上的事。”
秦松一怔：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简单么？”
秦松说：“你以前是个工作狂，我还以为你会想起很多工作上的事。”
顾瑶想了想，说：“还真没有。”
秦松倒了杯水给顾瑶，顾瑶接过，忽然问：“对了，以前咱们共事的时候，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在感情上的事？比如，男朋友。”
秦松一脸诧异：“祝盛西？你很少和我聊他。”
“不是他。”
“不是他，那是谁？”
顾瑶没吭声，看秦松这反应应该是不知道。
可秦松却忍不住好奇了：“等等，你是说除了祝盛西，你还有前任？哦，不过也是，以你的条件，有几个前任也正常。”
隔了两秒，秦松又找补道：“对方条件应该也挺好的，不然也不能让你看上。”
顾瑶没接茬儿，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她喝了两口水，放下杯子，说：“我好了，开始吧。”
第二次催眠过程进展很顺利。
顾瑶陷入睡眠后，随着指引，很快就调整好状态。
……
……
“嘿，仙女！”
顾瑶还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，就先听到了这声呼唤，她微微一愣，心里也没由来的快跳了两拍。
然后，她飞快的转过身，迎上的却是刺目的阳光。
顾瑶下意识眯起眼，用手遮挡着视线，这才勉强看到背光而立的那个少年，他的身材高大挺拔，五官虽然不清楚，却对着她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嗨。”
顾瑶张了张嘴，吐出这样一个字，有些生涩。
少年好像很诧异，笑容变成了惊讶：“咦，你跟我打招呼了？”
顾瑶说：“是你先跟我打招呼的。”
“哦，我知道，不过我还以为，你会不理我。”
顾瑶皱起眉，忽然觉得这少年脑子有病——既然你觉得我会不理你，你干嘛还跟我打招呼？
但这少年总算识趣，见顾瑶已经板起脸了，连忙转换话题：“诶对了，仙女，这次夏令营你去不去？就是联校举办的那个。”
顾瑶说：“没兴趣。”
“你不去？这次有好几个不错的讲座，都是国内知名的教授老师，还有心理辅导教学和心理课程。”
顾瑶一顿，说：“有心理课程？”
“有啊，你没看简章吧。”
少年微微一笑，很快从背包里拿出一叠有些皱的纸，递给顾瑶。
顾瑶接过来快速看了一遍，浑然不觉少年朝她靠近了些，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阳光混合着柠檬味沐浴乳的气味，她才下意识抬起头。
少年问：“怎么样，去不？”
顾瑶往后退了一步，同时将简章放到他手里：“我考虑一下。”
话音落地，顾瑶转身就走，也没有和少年告别的意思。
她也是这一刻才看清这是学校的后门，和大路之间有一条林荫小道，差不多要走几百米穿行出去。
顾瑶一边走一边翻着书包，却发现里面没有太阳伞，应该是忘在家里了。
这条林荫小道两边种着槐树，夏天的时候有很多吊死鬼。
她看看路的尽头，纠结了几秒，最终还是皱着眉迈出几步，直到在相隔不过一掌的距离，看到一个垂在半空中的绿色虫子，脚下倏地一顿。
她被吓了一跳，心里有点发毛。
然后，她绕过那只虫子，忍着恶心继续往前走。
直到头顶上忽然一沉，好像有什么东西罩下来。
顾瑶被吓了一跳，便是高冷如她，也倒吸一口凉气，低叫出声。
她从原地跳开，回过身，刚好对上那少年的笑容。
他一直跟着她。
“戴着帽子就不怕了吧？”
顾瑶一愣，这才发现头上落下一个棒球帽，是那个少年的。
可她一点都不愿意戴，谁知道他多久没洗了。
顾瑶抬手要将帽子脱下来，但少年似乎料到了她有此一举，已经率先迈开步子，走到顾瑶前面。
“走吧，我在前面开路。”
没等顾瑶反应，少年已经走了好几步。
顾瑶在原地愣了几秒，就看到那少年忽然顿在路的中间，做出了和她刚才一样的反应，隐隐的还传来一声“靠”。
顾瑶不自觉的抿嘴笑了，很快跟上少年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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