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幻路》五：注定的死期
听闻唐念念说“反常”，白小樱警觉地坐直了身子：“既然反常为什么不管？”
“那不是我能管的事情。35xs”唐念念脱掉外套：“我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思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这案子不是人干的？”白小樱想起早上大婶说的‘画皮’，觉得背后一阵发冷。
“如果是人干的该是我去勾她的魂，”她翻开那本无字的书册看了看，脸色很不好看：“最近的是后天，杨玉华，女，45岁，10月6日13:40分。涂晓茵的灵魂被吃得干干净净，渣都不剩了。这不光是你们的凶杀案，也是我们阴间的案子。最近这么忙却还出了这种事，高越说的果然不错。”她眯起眼睛，若有所思。
这件事无疑是暗主方面做的，更有可能是祁子期下的手，因为高越说了，虎牙躁动不安，和她产生了共鸣。这些事就像很多理不清的宿债，时不时会跳出来，打乱平静，却根本无解。
今天，让唐念念真正难过的不是这些，而是今天到地府去领死亡名单，看到杨老师的名字赫然在列，不早不晚，就是明天，公开课的时候。
她们是同事，从她以唐念念的身份出现开始，杨老师就给了她不少帮助和照顾，她是个那么好的人，却要这么早死去。
作为鬼差，唐念念当然早就摒弃了很多无用的情感，勾魂是她的工作和责任，就像她对杨老师说：“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”，她当然也希望听人说：“你是一个很负责任的鬼差。”
生死既定，唐念念无力改变。然而她忍不住无奈，她救不了所有人，她挽回了肖凯，付出了九死一生的艰难，她不可能这样对待每个人。
这次是杨老师，如果换做旁人呢？如果是白小樱，如果是自己今生的朋友家人，她该怎么办？
“最近……很不寻常，”白小樱见她沉默，以为她在思考，她把最后一瓣橘子填进嘴里，打破了片刻的安静：“要不要去问问师傅？”
“最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。闪舞35xs”唐念念叹了一口气，提起那些塑料袋，绕过屏风到后面做饭去了。
听说了凶杀案之后，林南下了夜班就来到店里，因为迟到的事，白小樱跟他冷战了好几天，不过也还好，她气消了就没事了，现在林南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。
“晚上你们等我一起，肖凯最近会很忙，我接你们回家。我爸妈下了指示，最近要我接林磊放学。”他伸了个懒腰，显得很疲惫：“说真的，这两天还放着假呢，这个女孩的死都在同学家长圈子里传遍了，等到上了课大家聚在一起，有心思学习才怪呢。”
“那个死去的女孩是我们班的。”唐念念跟他说着，从包里拿出一个符咒：“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好，把这个给林磊戴上。”
林南接过符咒，在确定它就是一个符咒之后有些费解：“我还以为这是报警器。”
唐念念撇了撇嘴：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我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，我找肖凯去，给他送点吃的。”
林南知道唐念念的本事，不觉有些意外：“难道这个事真不是人为的？”
唐念念叹了一口气，把符咒也给了白小樱一个：“我也说不好，但这是高越留下来给我们护身用的，除了肖凯，我想我们还是都带一个比较安全。”
林南猜的果然不错，涂晓茵的死给无疑给学生们带来了新鲜刺激的话题，周一一开学，课间的时候他们都炸了锅似的纷纷讨论，孩子们的猜想最是天马行空，一时间真的众说纷纭。
开始的传言说她肯定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，所以有人派了杀手干掉了她，到了午间，传言就变成了黑胡同里有个三头六臂的厉鬼，常年盘踞在那里，等着落单的小姑娘，挖她们的心脏。35xs
再后来大家开始纷纷揣测，既然晚归造成了一个女学生的惨死，那学校会不会从此取消晚自习。
总之这种事情，大家的好奇永远多过于同情。
彼时，周小筠坐在课桌边上安静的低着头写写画画，仿佛周围的热闹都进不了她的耳朵。作为涂晓茵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，她当然免不了被警察讯问，但她声称自己在小吃街前面就跟涂晓茵分开了，更何况一个花季少女能有多大的能力？她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，而且她似乎被讯问吓坏了，并没有提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
“杨老师来了！”上课铃还没响，放哨的学生在班里高声喊了一句，大家都停止了吵吵嚷嚷的讨论，换成了小声的嘀咕，看到杨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进来时，大家都很一致的闭上了嘴。
“月考成绩下来了，”杨老师越过眼镜，犀利的扫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，校方规定所有老师都要把涂晓茵的死缄口不言，她自然也要遵循规定：“看你们一个个，天天坐在这听课，讲的题是不是一道没听进去！都带脑子了吗？分数从低到高念啊，念着谁谁过来拿卷子，看看你们知不知道丢人！”
她把分好的卷子整了整：“林磊——75分！”她看着林磊一路缩着脖子从后排往前走：“满分150你给我考75，中午放学你给我留这，我一会儿讲一遍你在给我讲一遍！不操一点儿心。”
林磊知道杨老师的脾气，她非常严厉，分数就意味着一切。语文不是林磊的专长，他也不爱学，就像杨老师说的，死记硬背的东西他还是出错，分明就是不长心。
杨老师总是骂林磊，因为林磊语文成绩稳居全班倒数第一。可是杨老师是林磊最喜欢的老师，并不因为他是个抖m，而是因为他明白杨老师是真心对他们好。
“王辉，83分——你把外套穿上，这天这么冷再冻感冒了——上课看课外书，你考的好就怪了，中午你们几个都给我留这儿！”
王辉返回座位的时候冲林磊做了个鬼脸，杨老师又要请客吃午饭了。
“方文，128，又是全班第一，不错，有进步。”杨老师终于露出一点赞许的笑意。
方文从课桌往讲台上走去，穆丘偷偷伸出脚，方文一个趔趄往前栽了几步险些摔倒，班里发出一阵哄笑：“胖妞摔倒喽！”
这些孩子们和往昔欺负丁缃的是同一些人，自从丁缃不再怕他们变得不好玩了以后，他们就开始欺负方文。有时候丁缃会制止他们，可是这种突发事件终归是无能为力的。
杨老师严厉的扫了讲台下面一眼：“穆丘，你给我站后面听课！”她把卷子递给方文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你们就是这样友爱同学的，考那几十分好意思笑别人？人家将来说不定比你们每个人都强！”
方文低着头回到座位，眼里有泪光。
大家注意到，杨老师并没有念涂晓茵的名字。
“周小筠同学是转学生，人家考了第二名。你们还有脸给我笑，下午我有公开课，给你们改卷子还要备课，每天累得觉都睡不好，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睡个安稳觉。”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：“现在开始上课。”
“放学路上都注意看车，我下午有公开课，语文课改数学，明天上午连上四节语文课。”下课铃快响，杨老师合上书本：“不耽误大家吃饭时间，你们几个中午留下的也回家吧。明天中午再补习。”
辛苦了一上午，大家闹哄哄的收拾书包往外走，周小筠背起书包，走向了上午考了第一名的方文，甜甜的笑道：“你也在学校吃吧，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？”
方文往书包里塞文具盒的胖乎乎的手迟滞了一下，听到周小筠邀请她，她显得很是意外也很惊喜：“真的吗？太好了。”
“我，还不太饿。”周小筠先一步往门口走，脸上浮起一丝残酷的笑意：“慢慢品尝，善良的魂魄。”
下午是省级优秀教师评比公开课，在学校的公开课教师里，各个学校的老师代表和领导都汇聚一堂。听课的学生是全年级最优秀的一班，这样的阵势，林磊他们的班级是与此无缘的。这里有最先进的器材和全省最优秀的教师，杨玉华老师就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讲着《触龙说赵太后》的故事。
他们看不到，唐念念倚在教室门口，看了看教室后面的闹钟，13:39分，还有一分钟。
“他顺着太后溺爱长安君的心理因势利导，巧说妙谏。”杨老师说完这句话，不知怎的觉得心口不太舒服，她喝了一口水。或许是来了很多老师和领导，让她有些紧张吧：“我们刚才讲过……”
她觉得心口突突跳了几下，就好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，她捂住心口。一片安静。
“杨老师，没事儿吧？”第一排的班长小声问。
“对不起，同学们，”杨老师觉得耳朵嗡嗡作响，攥住她心脏的那个“拳头”又使了一把力，让她连呼吸都有点困难，如果不是实在坚持不了，她绝对不愿意说出这句话：“老师有点不舒服，大家先——”
她觉得喉咙都被扼住，只觉得眼前一黑，一头栽倒在讲台上。
教室里乱成一团，反应快得老师赶紧跑到讲台前面看情况。
“快叫救护车！”慌乱中有人这样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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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不是我能管的事情。35xs”唐念念脱掉外套：“我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思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这案子不是人干的？”白小樱想起早上大婶说的‘画皮’，觉得背后一阵发冷。
“如果是人干的该是我去勾她的魂，”她翻开那本无字的书册看了看，脸色很不好看：“最近的是后天，杨玉华，女，45岁，10月6日13:40分。涂晓茵的灵魂被吃得干干净净，渣都不剩了。这不光是你们的凶杀案，也是我们阴间的案子。最近这么忙却还出了这种事，高越说的果然不错。”她眯起眼睛，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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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们是同事，从她以唐念念的身份出现开始，杨老师就给了她不少帮助和照顾，她是个那么好的人，却要这么早死去。
作为鬼差，唐念念当然早就摒弃了很多无用的情感，勾魂是她的工作和责任，就像她对杨老师说：“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”，她当然也希望听人说：“你是一个很负责任的鬼差。”
生死既定，唐念念无力改变。然而她忍不住无奈，她救不了所有人，她挽回了肖凯，付出了九死一生的艰难，她不可能这样对待每个人。
这次是杨老师，如果换做旁人呢？如果是白小樱，如果是自己今生的朋友家人，她该怎么办？
“最近……很不寻常，”白小樱见她沉默，以为她在思考，她把最后一瓣橘子填进嘴里，打破了片刻的安静：“要不要去问问师傅？”
“最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。闪舞35xs”唐念念叹了一口气，提起那些塑料袋，绕过屏风到后面做饭去了。
听说了凶杀案之后，林南下了夜班就来到店里，因为迟到的事，白小樱跟他冷战了好几天，不过也还好，她气消了就没事了，现在林南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。
“晚上你们等我一起，肖凯最近会很忙，我接你们回家。我爸妈下了指示，最近要我接林磊放学。”他伸了个懒腰，显得很疲惫：“说真的，这两天还放着假呢，这个女孩的死都在同学家长圈子里传遍了，等到上了课大家聚在一起，有心思学习才怪呢。”
“那个死去的女孩是我们班的。”唐念念跟他说着，从包里拿出一个符咒：“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好，把这个给林磊戴上。”
林南接过符咒，在确定它就是一个符咒之后有些费解：“我还以为这是报警器。”
唐念念撇了撇嘴：“小心驶得万年船。我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，我找肖凯去，给他送点吃的。”
林南知道唐念念的本事，不觉有些意外：“难道这个事真不是人为的？”
唐念念叹了一口气，把符咒也给了白小樱一个：“我也说不好，但这是高越留下来给我们护身用的，除了肖凯，我想我们还是都带一个比较安全。”
林南猜的果然不错，涂晓茵的死给无疑给学生们带来了新鲜刺激的话题，周一一开学，课间的时候他们都炸了锅似的纷纷讨论，孩子们的猜想最是天马行空，一时间真的众说纷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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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分好的卷子整了整：“林磊——75分！”她看着林磊一路缩着脖子从后排往前走：“满分150你给我考75，中午放学你给我留这，我一会儿讲一遍你在给我讲一遍！不操一点儿心。”
林磊知道杨老师的脾气，她非常严厉，分数就意味着一切。语文不是林磊的专长，他也不爱学，就像杨老师说的，死记硬背的东西他还是出错，分明就是不长心。
杨老师总是骂林磊，因为林磊语文成绩稳居全班倒数第一。可是杨老师是林磊最喜欢的老师，并不因为他是个抖m，而是因为他明白杨老师是真心对他们好。
“王辉，83分——你把外套穿上，这天这么冷再冻感冒了——上课看课外书，你考的好就怪了，中午你们几个都给我留这儿！”
王辉返回座位的时候冲林磊做了个鬼脸，杨老师又要请客吃午饭了。
“方文，128，又是全班第一，不错，有进步。”杨老师终于露出一点赞许的笑意。
方文从课桌往讲台上走去，穆丘偷偷伸出脚，方文一个趔趄往前栽了几步险些摔倒，班里发出一阵哄笑：“胖妞摔倒喽！”
这些孩子们和往昔欺负丁缃的是同一些人，自从丁缃不再怕他们变得不好玩了以后，他们就开始欺负方文。有时候丁缃会制止他们，可是这种突发事件终归是无能为力的。
杨老师严厉的扫了讲台下面一眼：“穆丘，你给我站后面听课！”她把卷子递给方文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你们就是这样友爱同学的，考那几十分好意思笑别人？人家将来说不定比你们每个人都强！”
方文低着头回到座位，眼里有泪光。
大家注意到，杨老师并没有念涂晓茵的名字。
“周小筠同学是转学生，人家考了第二名。你们还有脸给我笑，下午我有公开课，给你们改卷子还要备课，每天累得觉都睡不好，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睡个安稳觉。”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：“现在开始上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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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苦了一上午，大家闹哄哄的收拾书包往外走，周小筠背起书包，走向了上午考了第一名的方文，甜甜的笑道：“你也在学校吃吧，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吗？”
方文往书包里塞文具盒的胖乎乎的手迟滞了一下，听到周小筠邀请她，她显得很是意外也很惊喜：“真的吗？太好了。”
“我，还不太饿。”周小筠先一步往门口走，脸上浮起一丝残酷的笑意：“慢慢品尝，善良的魂魄。”
下午是省级优秀教师评比公开课，在学校的公开课教师里，各个学校的老师代表和领导都汇聚一堂。听课的学生是全年级最优秀的一班，这样的阵势，林磊他们的班级是与此无缘的。这里有最先进的器材和全省最优秀的教师，杨玉华老师就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讲着《触龙说赵太后》的故事。
他们看不到，唐念念倚在教室门口，看了看教室后面的闹钟，13:39分，还有一分钟。
“他顺着太后溺爱长安君的心理因势利导，巧说妙谏。”杨老师说完这句话，不知怎的觉得心口不太舒服，她喝了一口水。或许是来了很多老师和领导，让她有些紧张吧：“我们刚才讲过……”
她觉得心口突突跳了几下，就好像被谁狠狠攥了一把，她捂住心口。一片安静。
“杨老师，没事儿吧？”第一排的班长小声问。
“对不起，同学们，”杨老师觉得耳朵嗡嗡作响，攥住她心脏的那个“拳头”又使了一把力，让她连呼吸都有点困难，如果不是实在坚持不了，她绝对不愿意说出这句话：“老师有点不舒服，大家先——”
她觉得喉咙都被扼住，只觉得眼前一黑，一头栽倒在讲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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