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天子门生
同城，一个西北小城。天刚蒙蒙亮，整个城市就已经打破了宁静，热闹了起来。马路上挤满了汽车和行色匆匆去上班的行人，显得嘈杂。在8路公交车站，等车的人不停的向车开来的方向不停张望，有人已经着急的直跺脚。
孟祥看车还没有到，就扭身转到车站后面的早餐车前。他每天总是在这里买早餐，带到单位吃。今天早餐摊位像往常一样的围了很多人，孟祥排在队伍的最后面，缓慢的向前移动。还好，没一会就轮到他了。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，利索的付了钱，他马上就回到公交车站，可车还是没来。
马路上发生了一起小事故，两辆车变线发生了剐蹭，车横在路中间，而两车的司机就站在车边，互相指责对方。本来就繁忙的马路，因为被这两辆车占去了一半，更加的拥堵了。因为正好在公交车站对面，所有等车的人就一面等车，一面饶有兴趣的看两个人的表演。争吵还没结束，公交车却跟着车流缓缓的开进了站。
今天等车的人比平时多，不知道什么原因，来两辆车的时间，却只来了一辆车。车门打开后，孟祥几乎是被人流推上了车，然后艰难的一点一点向车厢后面挪。
“刚上车的不要挤在前门，都往后走！”公交司机看着车厢里的人，不耐烦的嚷了一句。
孟祥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沙丁鱼罐头，一条条鱼被无情的塞进铁盒子，不留一点空隙。他苦笑一声。早知道这么挤就早点出门了。
等到了设计院公交站，孟祥左拱右拱，艰难的挪到了车门口，这才下了车。看着公交车啪的关上门，冒着黑烟带起了一阵尘土疾驰而去。
“不好，要迟到。”孟祥看了看手表，不由的加快了步伐，拐进设计院的大门。
孟祥去年才从首都一所普通大学毕业，由于没有分配到留京名额，留在北京的希望自然也就化成泡影。后来父亲也是希望他能回同城发展，就联合全家人做他的工作。本来已经联系好一家南方的单位，也拗不过全家人的说服，最后只能乖乖听了家里人的话，与同城市一家设计单位签了工作合同。
这家设计单位在西北地区有一定的行业知名度，待遇还算不错。除了每个月的固定工资，多少还会有点奖金。收入在同城也算中等偏上水平，而且还是个事业编制。因为这两年矿业发展迅速，设计院的业务量猛增，人又少，所以工作比较忙。
孟祥几乎是踩着上班的铃声进了办公室，刚把背包和早点放桌上，就听身后有人叫他。
“刚老大来办公室找你，我说你还没来。一会你可小心点。”
孟祥一听就知道是胡子的声音。
胡子是个外号，他真名叫胡锐，与孟祥一起进的设计院。因为他经常留个小胡子，又姓胡，所以就得了这样一个不雅的外号，叫的人多了，真名倒不怎么叫了。胡子和孟祥一间办公室，平时关系就不错。
胡子嘴里说的老大是单位的总工程师，正高职称，姓李，五十多岁，干了一辈子，严谨认真，有时候都觉得有点钻牛角尖。因为老大的业务能力在设计院是数一数二的，又是院领导，所以院里没有人不服气的，老大的称呼也由此而来。
设计院有个传统，刚毕业的新人从踏进单位的门开始，必须要安排一个师傅来带，以此来加快年轻人的成长，尽快适应工作环境和业务流程。
自从进了单位后，老大就点名要了孟祥，他也就正式的拜在了老大的门下。孟祥在上大学期间，看过历史题材小说《明朝那些事》，对明朝的科举制度和天子门生印象深刻。现在他参加工作，老大是自己的师父，自然感觉也是颇有些天子门生，高人一等的意味。可是没成想，师父要求极为严苛，让他苦不堪言。不过师父的业务能力确实没什么可说的，对他也是竭尽所能的倾囊相授，因此没过多久，孟祥在同年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中已经鹤立鸡群了。
最近孟祥就已经开始接触一些基础的技术工作，作一些简单的图纸设计和报告编制工作。话又说回来，刚毕业一年，想要高标准高效率的完成工作任务，还是有一些难度。老大在审核孟祥的技术资料的过程中，就常常发现一些错误，因此孟祥也没少挨老大的骂，时间久了，提起师父来，孟祥就有些紧张，心里直发怵。
他忐忑不安的用手轻轻拍了拍胡锐的胳膊。
“胡子，我师父刚真来过啦？没说什么事吗？”
胡子盯着电脑上的图纸，头都没有回的甩了一句。
“孙子骗你！不过什么事我真不知道，老大也没说。不会是你小子又把什么弄错了吧。你还是自求多福吧！”
“可能是真又把什么资料弄错了！”孟祥脑子飞快的转动，回忆着这两天干的活，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会有问题。算了，反正他无论做的多仔细，师父也总能挑出毛病来，鬼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问题，就等着一会挨收拾吧。想着心事，孟祥心不在焉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，打开电脑，开始了早上的工作。
直到中午，孟祥也没等到师父再来找他。他保存了早上做好的图纸，关掉电脑，回头看了看胡锐。胡锐这会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制图，居然没有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。
“胡子，还干活啊！走，先去吃饭。下午上班再接着干吧。”孟祥起身看胡子还在电脑前忙碌，就过去拍了拍胡子的肩膀。
胡子这才伸了个懒腰，站起身来说道。
“就剩最后一点了！算了，下午再接着干。还是先吃饭……吃饭不积极，思想有问题！”
“你还别说，刚才也没感觉，怎么这会一说吃饭，这肚子就不争气的叫起来了！”胡子用手捂着肚子，笑着说道。
设计院的餐厅在办公楼对面，有四层，是一栋上世纪50年代的老建筑。去年重新进行了内外装修，现在焕然一新。从一个单位的办公环境，就能看出这家单位经济效益怎么样。原来那些年，行业不景气的时候，单位给人的感觉就是破破烂烂的。现在随着行业大发展，设计院也总算是熬出头，旧貌换新颜了。一楼是员工餐厅，也对外经营，二楼有一些包厢和雅间，主要用来接待。三四楼是招待所。孟祥上班有一年时间了，只去过一楼。也不知道楼上都是什么样。
刚走进餐厅，孟祥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。一看，是发小大牛打来的电话。他示意胡子先去吃饭，就走出了餐厅。
“喂，大牛，有什么指示。”
“我说，哥们，明天可就周末了，今天咱哥俩是不是找个地方聚聚啊。还有，你托我买的书，我已经拿回来了，晚上正好给你带过去。”电话那头传出大牛的大嗓门。
“行啊，晚上不加班就没问题。你说去哪，回头给我发个信息。”挂了大牛的电话，孟祥就又进了餐厅。最近两人还确实再没怎么聚过，都是各忙各的。
大牛和孟祥从小学到高中毕业，一直是同班同学，当年上学的时候就天天在一起，后来孟祥上了大学，大牛却没考上，就自己在同城做起了家具生意。这两年经营的不错，规模也慢慢的变大了，从临街小铺面搬进了大卖场里。虽然两个人走了不同的人生之路，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。现在孟祥大学毕业又回同城发展，两个人又像回到上学的时候一样，没事就混在一起。
匆匆吃完午饭，孟祥回到办公室。他看离下午两点上班还有点时间，就想先眯一会。随便的从办公室里拉了把椅子，跟自己的那把对在一起，就躺了上去。
在下午上班前5分钟，孟祥把办公室又恢复了原样。师父找我什么事呢？算了，还是主动去找师父吧。主动去找师父，总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吧。想到这，孟祥就起身去了楼上师父的办公室走去。
“师父，你早上找我？”孟祥轻轻的敲了敲门就径直走进了老大的办公室。在办公室里，老大正伏在办公桌上认真的看着什么。见来的人是孟祥，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，亲切的招手让他坐。
孟祥背地里都叫老大，如果有其他人的时候，又会叫李总，但当就他和老大单独在一起的时候，就尊称师父。
“小孟，我早上找你也没什么事，就是感觉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好。怎么，有事啊？有事就给我说，师父帮你解决！”老大关心的看着他。
“哦，也没什么事。可能是最近有点累，休息休息就没事了。”孟祥随口应付着老大。
“那就好。你啊，要多把心思放在专业上，业务上，多学习。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。”老大心平气和的说着。
“嗯嗯，我知道了，师父”
孟祥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。走出老大的办公室，想着刚才师父的关心的话，不由的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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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祥看车还没有到，就扭身转到车站后面的早餐车前。他每天总是在这里买早餐，带到单位吃。今天早餐摊位像往常一样的围了很多人，孟祥排在队伍的最后面，缓慢的向前移动。还好，没一会就轮到他了。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，利索的付了钱，他马上就回到公交车站，可车还是没来。
马路上发生了一起小事故，两辆车变线发生了剐蹭，车横在路中间，而两车的司机就站在车边，互相指责对方。本来就繁忙的马路，因为被这两辆车占去了一半，更加的拥堵了。因为正好在公交车站对面，所有等车的人就一面等车，一面饶有兴趣的看两个人的表演。争吵还没结束，公交车却跟着车流缓缓的开进了站。
今天等车的人比平时多，不知道什么原因，来两辆车的时间，却只来了一辆车。车门打开后，孟祥几乎是被人流推上了车，然后艰难的一点一点向车厢后面挪。
“刚上车的不要挤在前门，都往后走！”公交司机看着车厢里的人，不耐烦的嚷了一句。
孟祥脑子里突然想到了沙丁鱼罐头，一条条鱼被无情的塞进铁盒子，不留一点空隙。他苦笑一声。早知道这么挤就早点出门了。
等到了设计院公交站，孟祥左拱右拱，艰难的挪到了车门口，这才下了车。看着公交车啪的关上门，冒着黑烟带起了一阵尘土疾驰而去。
“不好，要迟到。”孟祥看了看手表，不由的加快了步伐，拐进设计院的大门。
孟祥去年才从首都一所普通大学毕业，由于没有分配到留京名额，留在北京的希望自然也就化成泡影。后来父亲也是希望他能回同城发展，就联合全家人做他的工作。本来已经联系好一家南方的单位，也拗不过全家人的说服，最后只能乖乖听了家里人的话，与同城市一家设计单位签了工作合同。
这家设计单位在西北地区有一定的行业知名度，待遇还算不错。除了每个月的固定工资，多少还会有点奖金。收入在同城也算中等偏上水平，而且还是个事业编制。因为这两年矿业发展迅速，设计院的业务量猛增，人又少，所以工作比较忙。
孟祥几乎是踩着上班的铃声进了办公室，刚把背包和早点放桌上，就听身后有人叫他。
“刚老大来办公室找你，我说你还没来。一会你可小心点。”
孟祥一听就知道是胡子的声音。
胡子是个外号，他真名叫胡锐，与孟祥一起进的设计院。因为他经常留个小胡子，又姓胡，所以就得了这样一个不雅的外号，叫的人多了，真名倒不怎么叫了。胡子和孟祥一间办公室，平时关系就不错。
胡子嘴里说的老大是单位的总工程师，正高职称，姓李，五十多岁，干了一辈子，严谨认真，有时候都觉得有点钻牛角尖。因为老大的业务能力在设计院是数一数二的，又是院领导，所以院里没有人不服气的，老大的称呼也由此而来。
设计院有个传统，刚毕业的新人从踏进单位的门开始，必须要安排一个师傅来带，以此来加快年轻人的成长，尽快适应工作环境和业务流程。
自从进了单位后，老大就点名要了孟祥，他也就正式的拜在了老大的门下。孟祥在上大学期间，看过历史题材小说《明朝那些事》，对明朝的科举制度和天子门生印象深刻。现在他参加工作，老大是自己的师父，自然感觉也是颇有些天子门生，高人一等的意味。可是没成想，师父要求极为严苛，让他苦不堪言。不过师父的业务能力确实没什么可说的，对他也是竭尽所能的倾囊相授，因此没过多久，孟祥在同年参加工作的年轻人中已经鹤立鸡群了。
最近孟祥就已经开始接触一些基础的技术工作，作一些简单的图纸设计和报告编制工作。话又说回来，刚毕业一年，想要高标准高效率的完成工作任务，还是有一些难度。老大在审核孟祥的技术资料的过程中，就常常发现一些错误，因此孟祥也没少挨老大的骂，时间久了，提起师父来，孟祥就有些紧张，心里直发怵。
他忐忑不安的用手轻轻拍了拍胡锐的胳膊。
“胡子，我师父刚真来过啦？没说什么事吗？”
胡子盯着电脑上的图纸，头都没有回的甩了一句。
“孙子骗你！不过什么事我真不知道，老大也没说。不会是你小子又把什么弄错了吧。你还是自求多福吧！”
“可能是真又把什么资料弄错了！”孟祥脑子飞快的转动，回忆着这两天干的活，怎么也想不起来哪里会有问题。算了，反正他无论做的多仔细，师父也总能挑出毛病来，鬼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问题，就等着一会挨收拾吧。想着心事，孟祥心不在焉的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，打开电脑，开始了早上的工作。
直到中午，孟祥也没等到师父再来找他。他保存了早上做好的图纸，关掉电脑，回头看了看胡锐。胡锐这会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制图，居然没有发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。
“胡子，还干活啊！走，先去吃饭。下午上班再接着干吧。”孟祥起身看胡子还在电脑前忙碌，就过去拍了拍胡子的肩膀。
胡子这才伸了个懒腰，站起身来说道。
“就剩最后一点了！算了，下午再接着干。还是先吃饭……吃饭不积极，思想有问题！”
“你还别说，刚才也没感觉，怎么这会一说吃饭，这肚子就不争气的叫起来了！”胡子用手捂着肚子，笑着说道。
设计院的餐厅在办公楼对面，有四层，是一栋上世纪50年代的老建筑。去年重新进行了内外装修，现在焕然一新。从一个单位的办公环境，就能看出这家单位经济效益怎么样。原来那些年，行业不景气的时候，单位给人的感觉就是破破烂烂的。现在随着行业大发展，设计院也总算是熬出头，旧貌换新颜了。一楼是员工餐厅，也对外经营，二楼有一些包厢和雅间，主要用来接待。三四楼是招待所。孟祥上班有一年时间了，只去过一楼。也不知道楼上都是什么样。
刚走进餐厅，孟祥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。一看，是发小大牛打来的电话。他示意胡子先去吃饭，就走出了餐厅。
“喂，大牛，有什么指示。”
“我说，哥们，明天可就周末了，今天咱哥俩是不是找个地方聚聚啊。还有，你托我买的书，我已经拿回来了，晚上正好给你带过去。”电话那头传出大牛的大嗓门。
“行啊，晚上不加班就没问题。你说去哪，回头给我发个信息。”挂了大牛的电话，孟祥就又进了餐厅。最近两人还确实再没怎么聚过，都是各忙各的。
大牛和孟祥从小学到高中毕业，一直是同班同学，当年上学的时候就天天在一起，后来孟祥上了大学，大牛却没考上，就自己在同城做起了家具生意。这两年经营的不错，规模也慢慢的变大了，从临街小铺面搬进了大卖场里。虽然两个人走了不同的人生之路，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。现在孟祥大学毕业又回同城发展，两个人又像回到上学的时候一样，没事就混在一起。
匆匆吃完午饭，孟祥回到办公室。他看离下午两点上班还有点时间，就想先眯一会。随便的从办公室里拉了把椅子，跟自己的那把对在一起，就躺了上去。
在下午上班前5分钟，孟祥把办公室又恢复了原样。师父找我什么事呢？算了，还是主动去找师父吧。主动去找师父，总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吧。想到这，孟祥就起身去了楼上师父的办公室走去。
“师父，你早上找我？”孟祥轻轻的敲了敲门就径直走进了老大的办公室。在办公室里，老大正伏在办公桌上认真的看着什么。见来的人是孟祥，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，亲切的招手让他坐。
孟祥背地里都叫老大，如果有其他人的时候，又会叫李总，但当就他和老大单独在一起的时候，就尊称师父。
“小孟，我早上找你也没什么事，就是感觉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好。怎么，有事啊？有事就给我说，师父帮你解决！”老大关心的看着他。
“哦，也没什么事。可能是最近有点累，休息休息就没事了。”孟祥随口应付着老大。
“那就好。你啊，要多把心思放在专业上，业务上，多学习。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。”老大心平气和的说着。
“嗯嗯，我知道了，师父”
孟祥高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。走出老大的办公室，想着刚才师父的关心的话，不由的在心里涌上一股暖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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